本文写作的起因是笔者在参加笔者所在地书协每月一次的观摩研讨论会上因为一件隶书作品的不同赏析所发生的争论。多数人认为那件作品没有“金石味”,因而评价较低。我的意见则相反,现述诸文字以求教于方家和读者。
首先,我们应该清楚“金石味”是怎样一种“味道”或韵味(实为美学感受)。按照通常的理解,金石味就是古代的人们浇铸于金属上或镌刻于石头上的文字所显露出来并被欣赏者感知的或高古或苍茫或浑朴或静穆或丑拙的气息。其次,我们应该清楚金石味是怎样来的或怎样形成的。从,义上讲,金石味从文字入金或上石即开始出现了。它的发展有一个从淡到浓的漫长的历史过程。其构成要素至少包括三个方面;一是商周秦汉时期的人所写之字必然蕴含有当时的时代气息;二是他们所写之字经过了模型和刀凿的再创作;三是金石上边的汉字笔画因为一两千年或更长时间的,蚀风化而泐漫剥落并必然出现的某种程一度的模糊状态。明白了以上意思,我们再回过头来讨论一下如何把金石味运用于当代人的书法作品的赏析。
启功先生说过,对于镌刻文字应该“透过刀锋看笔锋”,这话基本上是对的。因为毛笔写出的笔画和经过刀凿镌刻出的笔,总有多多少启功先生说过,对于镌刻文字应该“透过刀锋看笔锋”,这话基本上是对的。因为毛笔写出的笔画和经过刀凿镌刻出的笔画总有多多少少地不一样,即镌刻后的笔画显得更方一些、实一些,而未经镌刻的笔画则显得圆润一些(即使有的出土砖石上的已刻文字与已书丹,未刻之文字相比较能够证明毛笔也能够写出方笔画,但是仍然否定不了已刻之文字显得方、实,未刻之文字显得圆润这个事实。不过我要特别说明,我在这里讨论的不是这个问题)。现在我们不是在砖石上书写而是在宣纸上书写,当然就更应该探求笔锋与刀锋的区别并尽量地表现出“笔墨味”来。由此我作了一个假设与诸师友进行如下讨论:如果《毛公鼎》或《石鼓文》的作者在今天用毛笔在生宣纸上挥写与《毛公鼎》或《石鼓文》相同的文字,那么其作品又该会呈现出一种什么效果呢?可以肯定地说,是笔墨味浓厚而金石味淡薄。其原因就在于没有经过浇铸和镌刻,尤其是没有经过时间老人的参与,因而也就没有因锈蚀风化而造成的泐漫剥落现象。如果仅有与《毛公鼎》或《石鼓文》相似的字形。(这一点可以说毫无疑问),那么,《毛公鼎》或《石鼓文》的作者与当代临写金文或《石鼓文》的高手还有什么两样呢?不是同样会呈现出浓厚的湍味吗?因此我认为,对当代人写的篆隶书法作品应该侧重审视笔墨味而不是金石味。如果说作品里边还有一点金石味的话,那么也是由字形的相似所起的作用。至于有人为了追求浓厚的金石味而着急运用各种非书写技巧以致把笔画弄得斑剥毛糙扭曲和当断不断、当连不连,我是不赞成的偷览砗芗虻ィ阂匀斯ご替造化之功是不可能的,因为其性质与“东施效颦”无异。
为了验证我的假设与思维和实践的对应的正误程度,我翻阅了《中国书法鉴赏大辞典》和有关杂志上所载吴昌硕所临的石鼓文。经过仔细对照,我发现连临得最象的“田车鼓”也没有多少金石味,有的仅是雄强、茂密、朴厚一路书风的笔墨味(吴篆的线条变化多而妙,尤其是其不时出现的飞白线条极富笔情墨趣)。所以,我们写篆隶应该多注意表现笔墨味才对。
总而言之,对事情的理解不可过于迂执。我们无论写篆隶还是写行楷、草书,都要尽量发挥毛笔的特性,使之达到与墨汁、宣纸的最佳结合,这样的效果才是我们应该追求的一个重要目标。!